江阳

手机店老板

谁能救你

  我又一次被村里人赶出来,后背挨了几棍子,衣服上留下几个土印,脏兮兮的,也比那个女孩的脸干净一些。我这次去的时候,她看起来比以前清醒了一点,不再一看见男人就小声哭叫着缩在土墙角里发抖,用听不清楚的方言,含糊不清的祈求。我仍然不承认那个男人是她丈夫,那个矮小丑陋的老头也发现他买来的东西不那么疯了,一边把那根栓在她脖子上的铁链打的更紧,一边放长了些,把扫帚塞在她手里,吆喝她干活,这个时候,她就仍然是痴痴的望着门外,嘴里念着,家、家。我甚至没机会问问她叫什么,现在只要我靠近她一点,那个老男人就警惕的盯着我,哪怕像开始用买个老婆当由头,他也不再相信我。我不清楚他知不知道这是违法的,我想他也不在乎。我早查过资料,也去找过好几次机关,上头妇联也知道这事,拨的补助款落在老头手里,她仍然只能用那仅剩下的两三颗牙啃着土豆和红薯,一年四季裹着看不出颜色的棉袄睡在地上,用手指在土里划也许是故乡和父母的名字,只要有人一靠近就用生疮的手掌把印记抹得干干净净。她年长一点的孩子背着父亲告诉我,他的母亲曾经还会唱歌,念外语,长得很好看,总望着天空。我想再问问她的牙是怎么没的,那男孩哆嗦一下扭过脸,摇了途头。于是我也知道了,牙齿本来是她最后的,唯一的武器。我从怀里掏出那张被揉皱扔进垃圾桶,最后又被我捡回来的举报信,把它展开抚平,雪无征兆的落下来,打湿了最后两行批复里的字迹。经喜证患有精神疾病,不存在拐卖行我在风里抖了一下,再一次低着头,重复的,一遍一遍的问自己。

   谁能救你。

评论

热度(9)